文明人的世界,很少碰到这样的流氓,季文粤笃定地微笑,上身微微后仰,双手撑在椅子两侧,两只腿优雅地架在一起,让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妖娆妩媚之感,铿锵有力地喊道:“江小姐,这里是上海。”
简而言之,这不是你的世界。
她撑着椅子的手臂修长又顽皮,环住面前的茶杯趣味地把玩了一番,淡淡地道:“真想动手,约个时间地点,回你北京开战也行,这里是上海,江小姐,我敬你,不是因为我怕你。”
把季文粤与徐放晴当成软柿子来捏,江林琳打错了主意,她意识到眼前的三个女人并不畏惧自己,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季文粤起身,悠然走到徐放晴的身边,跟她并肩站在一块:“那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萧爱月看着季文粤,默默地想了想,过了片刻,说:“我们是人。”
“呵”徐放晴失笑,她懒懒地迈着两条长腿走到门口,挑着眉瞥着门口的保镖:“让开,我只说一遍。”
两个肌肉男没有动,齐齐地等着江林琳发话,徐放晴回过头,嘴角似有隐约的弧度勾起,似笑非笑地道:“威胁够了,该干正事了,江小姐,这出戏你还想往下唱完,我不介意你的手下动手,你把我们约来,不就是为了利益?今天,我敢赴约,就没打算全身而退,死路与活路,我都不care。”
江林琳做了个手势,指挥走了门口的保镖:“你要是好好说话,我至于那样吗?”
她很显然地放软了态度,徐放晴见状,不以为然地道:“孟念笙呢?”
江林琳就是一个标准的抖s加抖混合体,面对不同的人,散发着不同的特征,在徐放晴面前她完全s不起来,徐放晴几句话就把她的怒火勾了起来,可是季文粤又不让她发泄,她满脸的不愉快中似带着些许乏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觑了徐放晴一眼:“在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推开门,能闻到里面的腐朽味,萧爱月眯起眼睛被刚刚打开的灯照耀到了,这屋内唯一宽阔奢华的卧室里,有个女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满头秀发铺在身后,有着一种奇烈的病态美,她的手腕被人拿手铐固定在了床上,床头柜上有几个圆形针筒,萧爱月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几乎不能呼吸。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孟念笙缓缓掀动眼帘,待看清楚了来人,她的眼角有晶莹之光滑过,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扑扑簌簌地淋湿了整个空气:“萧姐…”
她呢喃着,眼瞳有着渴望,萧爱月面对着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还好吗?”
“宁宁,照顾好她。”孟念笙摇头,眉眼的眷恋与不甘怅然若失:“徐总答应过我,照顾好宁宁,我答应要看着她出嫁,做她的伴娘,可能做不到了。”
一边说着,她的眼帘一边合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彻底消失。
萧爱月不明白,跑离房内,见到江林琳等人还在聊天,劈头就问:“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自杀未遂。”江林琳见她如此激动,调笑道:“她自杀上瘾,十几年前就自杀过一回,我给她打了镇定剂,你这么激动,是你的小情人?那可不行,我要收钱,连陈晚升都欠我的钱,更何况你。”
萧爱月脑袋嗡嗡作响,双臂一伸,一把捞起她娇小的身躯,把她横空提了起来,她的双手牢牢掌控着江林琳的衣领,缓慢的向上拉,阴沉的语气,让人听的心里发寒:“你要钱,我给你,放开她,听见没有?”
“我不要钱。”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狂躁而感到愤怒,江林琳在她手中悠悠地道:“我要地,徐放晴手里所有的地,我都要了,你能做主吗?你能做主把地给我,人,你今天就可以带走。”
别人不知道,萧爱月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块地对徐放晴多重要,没有人能了解,她无能为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如霜打的茄子:“你胃口太大了。”
江林琳蔑视地盯着她:“是你能力太小了。”
徐放晴在孟念笙的床前兀地止住了脚步,季文粤没有进来,在外面陪着萧爱月和江林琳谈判,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徐放晴有点莫名地烦躁,孟念笙有今天的一切,罪魁祸首是谁?答案不言而喻,但肯定不会是她徐放晴的错,所以,为什么买单的人是她呢?
一切都不可理喻,徐放晴转身离开,刚拉到门把,就听到了床上的女人在叫她:“徐总。”
徐放晴装作没听见,推门而出,没有犹豫。
三人一起离开,江林琳给了她们一个限期考虑,坐在车上,徐放晴紧了紧捻着的手指:“我要是空手套白狼会怎么样?”
季文粤并不赞同:“你在铤而走险,没有必要为一个普通朋友以身试法。”
“可是…”萧爱月尽力使自己看起来轻松,可她的嘴却在微微颤抖:“孟念笙帮过我们很多次。”
徐放晴漠然地合上眼,一直到车子开回到小区,她才睁了眼,淡淡地看了萧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