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的一声被带上,已然听不到了外面的交谈声,萧爱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终于还是耐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开门,把脑袋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东文江已经走了,十几张文件凌乱地摆在桌子上,徐放晴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它们,表情十分奇怪,萧爱月在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问她:“晴晴,你在想什么?”
徐放晴手里拿了一支签字笔,她握住笔的手背青筋都爆了出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萧爱月,要是我没钱了,你会离开我吗?”
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萧爱月不懂她的安全感来自于哪里,悠悠地笑道:“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钱啊。”
她的回答并没有让徐放晴不安的情绪放松下来,徐放晴嘴角往上一勾,脸上笑意满满,却看不到任何喜色:“那我会离开你吗?”
“不要这样笑。”萧爱月不喜欢她的脸上出现这种苦笑,她握住徐放晴的手,强硬着把签字笔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你不会。”
“是吗?贫穷夫妻百事哀,萧爱月,以后我们会变穷,会每天早上五点去菜市场抢最便宜的青菜,会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舍不得扔,会没钱加油,养不起车,最终会因为拖欠水电费而大打出手,你会觉得累,我也会。”徐放晴的声音很轻很慢,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感:“在这个城市里面,失去了钱,你就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晴晴,其实晚上的青菜会更便宜一点,卖剩下的便宜好多。”萧爱月一脸严肃地纠正她话里的错误:“你说没钱加油,那我们就买自行车,等有钱了再买电动车,你不会骑,我教你,你不想骑,我载你,我跟你讲哦,我在h市还有很多大学时候的衣服没有扔,那些洗的发白的老款式,现在都成为了流行款,没钱交水电费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出去挣,你要是想打我,我也不会还手,钱不能代表尊严,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小生活,不能过上流社会的日子,但我们有彼此,晴晴,你担忧的问题,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你要是觉得累了,我可以帮你,我承认我很笨,阅历不够,人脉不够,但是古话不是老说笨鸟先飞吗?我可以学。”
“笨鸟先飞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意义。”徐放晴的缓冲期过了,瞬间又恢复到了她面无表情的模式状态:“我让你十分钟,你也飞不过我,萧爱月,别自欺欺人,笨蛋会飞错方向,这就是事实。”
“哦。”萧爱月成功被她岔开了话题,仔细想了想,问道:“那龟兔赛跑呢?”
“你这么懒的话,确定半路睡觉的人不是你吗?”徐放晴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她的自信心:“退一步来讲,你能幸运碰到一只爱睡觉的兔子,能保证之后所有的兔子都那么爱睡吗?萧爱月,别那么幼稚,人生不能单凭幸运,船到桥头直不了,没人掌舵,它只会飘走或下沉。”
萧爱月兴致勃勃地追问道:“那塞翁失马呢?怎么解释?”
“你是没事做吗?”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我长的很像成语大全吗?你感冒好了吗?离我这么近干嘛?”
“哦,哦,哦。”刚刚满屋的阴郁因为两人跳跃的思路而一扫而空,萧爱月站起来,把玻璃桌面上的资料整理整齐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了一下徐放晴提回来的袋子:“晴晴,那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需要我把它摆到你面前吗?萧爱月,你自己没手吗?”徐放晴身子上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资料,漫不经心地道:“自己一边玩去,别烦我。”
萧爱月自动闭嘴,她把袋子里面的木质盒子拿出来,扳下纽扣,眼前瞬间一亮,见到了里面那枚银色的戒指:“晴晴,这,这”
徐放晴微微抬头,看着她一脸欣喜若狂的神色,抬眉道:“戴进去试试,要是因为手指太胖进不去,还给我,让我去退货。”
“不要!”萧爱月飞速转身跑到她面前,搂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我喜欢。”
徐放晴嫌弃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萧爱月,你属癞蛤、蟆吗?为什么这么多口水?”
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合适,“癞蛤、蟆”同志扬起脸,满脸的激动:“我刚刚看到你手指戴了戒指,我还以为是别人送的,原来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