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柏若风会不会做饭这回事。单论柏若风心血来潮要给他做药膳,方宥丞一听就不是很信。
他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能有叫柏若风大早上起来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本事。
这会儿,他倒要去看看,这家伙又在琢磨些什么。
御膳房内,打着要为太子煮药膳的幌子,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的柏若风眼睛弯弯似月牙,朝皇帝的燕窝粥伸出手。
补药
柏若风从怀里拿出包药粉, 往燕窝粥里抖抖抖。
粉末簌簌落下,他取了勺子搅拌均匀,见燕窝粥表面上没有色泽变化, 凑过去嗅了嗅腾腾水汽,没有怪异味道,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放好勺子,柏若风刚想把锅盖盖回去。转念一想, 分量这么小, 且皇帝人也不年轻了,兴许没有效果。
以防万一, 他又往里头倒了点。
“你在做什么!”
后背忽然冒出抹声音,心虚的柏若风手一抖,整包药粉全滑了下去。
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响起, 御膳房门被人妥帖关好。那笑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沉稳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柏若风认出声音主人,松了口气,转身朝那道明黄身影道:“来便来, 吓我作甚?”
“嗯。”方宥丞抬拳清了清喉咙, 背手一副视察模样,“来看看你给我做的药膳。”
明明方才看到了柏若风的动作, 此刻却偏偏故作不知。方宥丞走到燕窝粥前,弯下腰, 端详片刻眼前这锅糊糊,摸了摸下巴, “你这是, 在药里掺了少量的粥?”
柏若风:……
浪费了我的药。柏若风叹了口气,用毛巾端起锅, 把咕噜咕噜绵密冒泡的燕窝粥倒掉。
方宥丞眸色深深,侧了侧头,忽然问:“里边放的是什么?”
柏若风坦然指着随着水流而去的粥,“你的弟弟妹妹。”
这话着实太有歧义。方宥丞愣了下,瞬间从稠白的粥水联想到某种东西。但想到柏若风总不会是在暗示什么,便只理解着字面意思,不是很肯定地问:“助兴的药?”
“啊?”柏若风眼里带笑,颊边小痣欢快得要飞起来般,他看了方宥丞一眼,“我是会下那种药的人吗?”
言罢,好整以暇把掌间捏皱的药包纸递过去。
虽不知递给他什么意思,方宥丞犹豫着,还是接了。
柏若风露齿一笑,小虎牙尖尖细细,呈现出让人难以拒绝的柔软,“不信?你闻闻?”
方宥丞皱起眉,还真好奇地嗅了嗅。残余的药材味一言难尽,酸酸苦苦混杂着从鼻腔轰轰烈烈冲上脑子,一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他吓得用力一掐,内力把掌心内的东西震荡成屑,“这是什么?!”
柏若风无辜道:“补药啊,人参鹿茸蜻蜓蜘蛛这个鞭那个鞭的都有,喝了不仅生龙活虎,还能多生娃。”
“那你给我闻作甚!”方宥丞震惊了。
柏若风拍了拍手,掸去余味,叉腰,理直气壮驳斥:“是你自己好奇的,我又没逼你。”
那副欠欠的模样着实让人手痒。
“柏若风!你!”被恶作剧了的方宥丞想狠狠骂这人一顿,见眼前人抱臂兀自笑的开心,顿时忘了词。
他忽然伸手,佯怒捏了人颊边一下,转身就走。
“诶?真生气了?”柏若风吃痛,捂着颊边随意揉了揉。
见人要走,柏若风迅速抬手扣住对方右手腕,绕过人脑袋往对方左肩方向一带。方宥丞便被原地带着转了半个圈,面向柏若风而立。
方宥丞眸中精光一闪,被带着转身时踉跄一下,站不稳,双臂越过柏若风腰间,稳稳按在灶壁上。
他抬起头,近得仿佛能看清柏若风脸上的毛孔。
似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柏若风微怔,茶色的眸间倒映着眼前人越靠越近的模样,“你……”
这距离太过亲昵。柏若风顿了顿,本能地觉得自己被圈住的姿势有些不妥。他把方宥丞的手臂拉开,后退两步。
方宥丞没事人般收回手,问:“你刚要说什么?”
见对方态度恢复寻常,柏若风笑了笑,落落大方挨着他,手肘支在方宥丞肩上,不让人走。朝他眨眨眼,“不是说来看看我给你做的药膳吗?”
方宥丞挑眉,笃定道:“你不会厨艺。”
“煮个粥而已,需要多少厨艺?”柏若风觉得被小看了,当即撸了撸袖子,好胜心熊熊燃烧,“边上等着。”
说完左右观察,寻了个小瓦罐,放了点米,舀水倒进去反复洗了两回,盛了点水,才放上炕。
他拆着边上明晃晃放着的掌心肉大的药包,里边白的红的药材粒粒分明,显然是从太医院寻来的药膳方子。
嗯……这些东西,要不要洗来着?柏若风表情逐渐凝重,他看了看边上瓦罐里已经洗好的米,阔绰地抬手一扬,全倒了进去。
方宥丞目睹着,欲言又止。但是因为他本身厨艺